\Cut.1\
迷宫。
名为“余仁”的少年所屹立之处,赫然是一座宽广而复杂的【迷宫】。迷宫长宽皆数百米,面积不大不小,但足以让任何一个健全的男性在其中陷落。
余仁低下头,握着某件东西的右手不自然颤抖,光斑如同精灵般在迷宫的墙壁间穿梭,寻找着阴影丛林里的宝藏。
宝藏门口凶险的守门人、盘踞不知处的野兽,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在生与死的迷宫中接受命运的考量。
粗心大意者、学艺不精者将化为献给迷宫的活祭品,只有被选中的人方能被授予那至为光荣的珍宝。
远处广场有激奏传来……
——登登登登♪ ~登登登登登♪ ~登登登登登登!!!!!!
\Cut.2\
运动员进行曲响起。余仁在走向操场的队伍中被挤到东倒西歪,九月份的气温仍延续着夏日的高昂,司南高中宽阔异常的操场上弥漫着灼人的空气,无数班级结成的队伍在其中穿梭。
「余仁,给我好好走路啦!」后面是麻花辫班长清脆而严厉的声音。
「……知道了喔。」余仁一双死鱼眼仍然看向斜下方,虽然嘴上应和着漂亮女班长的话语,身体上却完全没有改正的意思,依旧懒洋洋的迈出无力的步伐,如同完全丧失斗志的废柴——不,不是“如同”,本来就是。
在开学典礼的出操队伍上一脸无精打采的、处于校园鄙视链最底层的学渣,余仁同学,没有多少人能看到他藏在校服衣摆下方的右手,正拿着一面袖珍平面镜,微微调整着角度。
迷宫!迷宫!迷宫!
这一片常人眼里的操场,其实是余仁眼里的【迷宫】!
平面镜中映出的,是只有变态中的变态才会去探索的,隐藏在女孩子裙底的【老司机之迷宫】(Old driver’s Maze)! 而绅士界的珍宝【女式内裤】(pants,又名为胖次)便是迷宫历险所带来的最高奖赏!
平常由于重力的缘故,女孩子的校服裙摆都会向下自然垂落,要想看到胖次就只能钻到裙底或者躺在地上,这种做法无疑是极为危险的。但如果利用光的反射原理,就能够以站立的姿态,透过低高度放置的平面镜观测到胖次的正体。
日头高悬,阳光从东方斜射进被教学楼围绕的巨大操场,无数学生踏着进行曲的鼓点走向安排好的集合处,属于“商界”、“艺术界”、“学术界”、“武术界”各行各业精英后人的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块虎口大小的光点在人群的下半身处扫荡!余仁集中精神,用眼角观测着身边人影的攒动,手掌中镜子投射的光点灵巧的避开男生们的长裤构成的迷宫墙壁,钻入富有青春活力的漂亮女生的裙摆。
多么精湛的技巧!在涌动的操场人群中,只要稍有不慎,光斑便会扬起并射入学生或者领队老师的眼睛,从而步入迷宫探索败露、受到处分的下场;对于人群的趋势判断若稍有失察,镜子的视野便会被粗俗不堪的男性校裤遮挡从而走向死胡同;更加重要的是,如果对于女孩子的属性判断失误,就算从镜子里看到了胖次,也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今日的猎物是**色的、带有蕾丝边缘的紧小胖次……)
余仁操作着小镜子,从死鱼眼里透出的是猎人的眼神。
\Aphorism.1\
「在人山人海的开学典礼上偷窥裙底,那是最具男子汉气概的迷宫历险!」——余仁语录
\Cut.3\
「……本高校以精英教育为原则,招收一切具有‘天赋’和‘才能’的优秀学生,并让学生们的影响力互相交融,构成有机的整体」,半秃脑袋、留着小胡子的校长大叔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一脸蛋疼地念着开学讲话的稿子,「因此,对于学生之间适当的竞争行为,本学校将不会予以限制……」
「——自八年前建校以来,司南高中就一直保持着‘以博弈定胜负’的优良传统!」
校长的脑袋以其地中海发型的顶点为圆心转动,环视操场上站姿笔挺的几千名精英学子。
「本校大部分学生的出身与才能极为出众。诸君之中,有五百强企业的接班人,在初中时期就举办音乐会的音乐家,还有以第一作者身份在《自然》、《科学》等顶级科研杂志上发表论文的科学天才……所以,精英不应被限制在‘应试教育’内!」
「在保留原有应试教育科目的基础上,本学校掌握着令所有学生趋之若鹜的资源:与世界著名大学同规格的实验室,馆藏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图书馆,媲美于‘金色大厅’的演出礼堂,五星级酒店级别的餐饮服务……资源是有限的,而想获得这些资源,就必须通过‘博弈’和‘竞争’!」
「为了公平公正,为了让每个人的才能得到发挥,任何学生之间的‘冲突’与‘竞争’,都会以‘学校认证的博弈游戏’来进行,其名为……」
「小丑游戏!(Game of Clown)」
(……无聊透顶。)
余仁在主席台下的队列中昏昏欲睡。作为高二生,校长没有营养的开学讲话已经在去年听过一遍,而在余仁看来所谓的“竞争”也只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进行的过家家游戏罢了。
自习室中,附带触屏电脑、联通图书馆的特有座位常年被那群“胜利者”霸占;食堂二楼的高档餐厅也被那些家伙预订;就连室内篮球场的使用权,都要通过‘游戏’来决定,更别提五花八门的“社团活动”与“暑期合宿”。
写作“博弈”,读作“掠夺”。所谓良性竞争的小丑游戏,那不过是强者为了冠冕堂皇支配弱者而利用的工具罢了。头脑好的人、身体强壮的人在不同规则的小丑游戏中占有绝大的优势,剩下的人则是为了争取那一点点赢的希望而义无返顾赌上自己利益的小丑。
余仁不想成为小丑。完全没兴趣念书、学习成绩倒数、仅仅是因为‘学区分配抽签’而进入这座高校的余仁,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要从注定的赢家手中抢些什么。普通的自习室、普通的食堂饭菜、图书馆角落里的座位,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没有那些被标榜在外的“资源”与“特权”,司南高中这所闻名国内的精英学校也不过是教学水平偏高的重点高中罢了——对于余仁来说已经足够。
所以他从来没有参加过小丑游戏,也从来没有想参加过。他只是不公平的见证者,并且会一直这么下去……
……
从自嘲的心情中回过神,余仁的视线自主席台上挪到手心。
镜光闪动!
没错,在余仁的生命中,只要有胖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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